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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渟身形摇晃几下,险些脱力倒地。

他几无人色:“这该如何是好?”

没了化身帮忙远程传递消息,主上怕是不知自己处境危险?万一善念真杀疯了,不敢想后果有多严重。檀渟赶来较迟,不知沈棠本尊已经通过化身子虚视角跟善念打过照面。

当然,即便知道也没啥用。

打不过就是打不过。

贺述望向罗杀,问了个众人不乐意面对的问题:“倘若善念赢,主上……会如何?”

他最怕听到死亡这个回答了。

如果只是根基受损,甚至功力尽废也行——因为康国需要的是一个活着的沈幼梨,她的实力如何不重要,只要她人还活着,康国的立国基石便还在。一旦她死了,大厦倾颓!

罗杀:“这要看具体情况。”

他的实力也到了能感知善念的程度,能模模糊糊知道有这么个“自己”在体内孕育,只待瓜熟蒂落一天便可见面,二者天然对立。斩杀失败,轻则像罗三那般境界下滑,一生再无冲击巅峰的可能,重则就是身死道消。从这一点来说,罗三的运气也算是很不错了。

罗杀也希望沈棠有罗三的运气。

“可,观其在庆功宴的言行……”

善念明显是奔着搞死主上去的。

一时间,气氛又陷入近乎凝固的状态。

“罗将军,有一事相求。”

“军师但说无妨。”

夏侯御让罗杀用最快速度赶回康国。

“这不行,末将知道军师想做什么。”罗杀想也不想就拒绝,“且不说斩杀善念不能让外力介入,即便能介入,末将赶过去也影响不了战局。末将若离开,底下那群蠢蠢欲动的,怕是会趁机作乱。此处基业也是主上心血。”

从庆功宴化身子虚被刺杀之后的众生百态就能看出来,某些降将心里仍有一万个不服气呢,一有机会就想着背刺单干。罗杀在这还能镇压一下浮动心思,离开后果不堪设想。

鬼知道那群刺头会干出什么事情?

趁此良机杀光夏侯御他们也是可能的。

夏侯御此刻已经焦虑到眼前出现重影了,扶着木柱勉强保持不倒。失去化身子虚,意味着分公司跟康国大本营失去即时联络的能力,也失去统一指挥,接下来日子不好过啊。

他们停下扩张,收缩兵力,转攻为守。

斩杀善念的过程不会维持太久。

斩杀结果也关乎着整个大陆的未来走向。

静待消息的时间最为难熬。

夜深人静,月明星稀。

檀渟被劝说留下休养,只是心中装着心事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跃上城中最高处才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,还不止一个。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看了过来,原来是贺述兄弟。

贺信温和邀请:“梦渊来喝一杯?”

檀渟:“……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具体来说,檀渟在康国待的时间不太长,大部分时间还是深居简出。跟他接触最多的康国臣子便是祈元良,其次是秦公肃。贺信贺述是王庭少有的双生子,兄弟俩不咋高调。

至少没祈善那般惹得御史台天天盯梢。

不过,他们经历单拎出来也挺炸裂。

檀渟不由想起康国君臣在【又一春】团建,他就亲眼看到兄弟二人跟同一妇人举止亲昵热切,明显超出了正常男女的社交范围。他只当兄弟俩雄竞爱慕一个红颜,之后才被告知那位妇人是兄弟俩妻子。啊不,准确来说兄弟俩是那位夫人丈夫,夫妻三人感情挺好。

康国……

果真是个民风开放又和谐的地方。

只是这样的地方,怕是要步武国后尘。

贺信:“梦渊是为主上忧心难眠?”

檀渟叹气:“我只是想到一些前尘旧事,武国崩溃前夕,不知那些旧臣是何心情。”

眼睁睁看着半生心血付之一炬。

“当年明月照今人,旧日尘缘今又循。”檀渟也有些明白魏楼几个为何尖酸刻薄又变态了,换做是他,他也要变态的,从回忆中走不出来。他呷了口酒,“如何不意难平?”

时隔两百多年,旧事卷土重来。

一次还能说巧合,两次统一都卡在临门一脚,让人怀疑这就是天意,是天意要让人间四分五裂,生灵陷入无休止的征伐杀戮之中,不得片刻安息。贺信兄弟闻言也是不好受。

美酒醇厚却不醉人。

不知不觉就喝得有些多了。

三人醉倒塔楼屋顶,也幸好他们睡相不错,不然多翻几个身就能摔死了。塔楼下方动静嘈杂,罗杀找到三人道:“夏侯军师让末将来找三位,中部盟军那头发生大动静了!”

一个激灵让宿醉头疼散了个干净。

“什么大动静?”

“中部盟军盟主被杀。”

三人齐声道:“怎么可能?谁杀的?”

罗杀:“中部盟军极力封锁消息,但我们安插进去的探子还是捉到一点儿蛛丝马迹,夏侯军师让探子将消息透露给盟军诸国国主。估计要不了半月,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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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国国主给中部分社当国主已经当到厌烦,心里没有小九九是不可能的。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等的机会啊,盟军群龙无首、中部分社主社空悬,必然要掀起一场内斗。他们想要摆脱傀儡身份,必须抓住权力斗争的空窗期!趁着机会抢回主动权!他们未必能抢赢,但不抢肯定会输一塌糊涂。待下个盟主、主社被选出来,他们还要继续当孙子一样当傀儡!

夏侯御自然不能错过这个绝佳机会。

甭管主上会不会死,敌人必须死!

“至于谁杀的?这倒是不知。”

夏侯御这边的探子不知道,连康国安插进去的眼线也一知半解,只知结果,唯独林素这边清晰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。那是一顶守卫森严的营帐,帐内黑漆漆,密不透风。唯独角落点燃几盏森白的光,帐内正中摆着一口样式简单的棺材。赵盟主挥退众人,扶着棺材,眼底光芒几度挣扎:【何苦逼我到这份上?】

众神会蔑视苍生也是有资本的。

他们比外头这些愚民更早知道世界真相。

例如,人类在数千年前有过辉煌文明,如今的人比不上先人百分之一;例如,在凡人之上真有神灵,神灵不会被区区百年寿命捆缚限制;例如,凡人也可以挑战神灵的领域。

赵盟主以及众神会元老,从不认为人类挑战永生、挑战神灵哪里有错,也不认为导致上个文明覆灭的战争哪里有错。他们唯一的错就是挑战失败,假如他们是最后的胜利者?

一切就会不同。

战争不过是清理一批没资格与他们生存同一片蓝天下的低贱蝼蚁,这世上也不需要有那么多蝼蚁,这世上也不需要有那么多智者。让愚者苟且偷生活着,已是智者最大仁慈。

谁料蝼蚁不仅不领情,还妄图逆天弑神。

【既然如此,也就别怪老夫了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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