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3章 莫冠清的恨 （2 / 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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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看，他脸上的笑容，瞬间就僵住了。

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，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。

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，都随着他的视线，落在了后面那个人的身上。

虽然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见了，但那张脸，莫冠清到死都忘不了。

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，除了眼角多了几道细密的皱纹，两鬓添了几根刺眼的白发，他的样子，跟当年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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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那张脸。

那张他曾经有多欣赏，后来就有多讨厌，现在就有多憎恨的脸。

莫冠清的思绪，一下子就飘回了二十九年前。

那是他女儿莫倩茹和苏锦程结婚的日子。

婚礼上，他亲手把自个儿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，交到了苏锦程的手上。

他清清楚楚地记得，他当时是怎么嘱咐苏锦程的。

他说，倩茹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闺女，从小被我宠坏了，性子有点娇纵，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，做得不对的，你做丈夫的，多担待一些。

他还说，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，你也别委屈她，你把她还给我，我自个儿的闺女，我自个儿养。

可是苏锦程呢？

他答应得好好的，结果呢？

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女儿，他竟然让他的女儿，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性命。她还那么年轻。

后来，施静香的案子东窗事发，当所有肮脏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时，他才知道，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。

死得那么惨，那么冤。竟然死在了一只蝼蚁手里。

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，他当时刚刚平反，在基地里执行一个封闭任务，整个人都懵了，再一次的病倒了，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。

那种感觉，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，把他的心又一次活生生地剜出来，再一刀一刀地凌迟。

每次想到女儿的死他都伤心欲绝，他真的以为女儿是难产死的。

他也怪过苏锦程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，但真相竟然是这样的，是那么不堪和肮脏。

另外就是他的外孙子，他女儿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，从小不但被施静香那个毒妇百般抹黑，受尽了冷眼和欺凌，还差点儿就被那个女人给害死了。

这一桩桩一件件，都是压在他心口的巨石。

所以，得知女儿死去真相的他恨苏锦程，恨之入骨。

就在莫冠清思绪翻涌，胸中恨意滔天的时候，苏锦程也定定地看着他。

四目相对，空气仿佛都凝结。

苏锦程的眼圈儿一点一点地红了。

终于，他哽咽着，轻轻地喊了一声，“爸。”

话音落下的同时，他双膝一软，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，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
膝盖砸在水泥地上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
他低着头，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。

这一切，都是他该受的。

院子里，瞬间鸦雀无声。

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。

莫冠清突然笑了，他仰起头，看着天，放声大笑。
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笑声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响，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。

那笑声里，带着无尽的悲怆，无尽的凄凉，还有无尽的恨。

爱妻去得早，他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，含辛茹苦地把一双儿女拉扯大。

怕孩子受委屈，他愣是没敢再娶。

他是多在乎他那早逝的爱妻给他留下的这两个孩子啊！

可就是他那么宝贝的女儿，就那么轻易地就被人给害了。

这都是苏锦程的错，全都是他的错。

老爷子踉跄着，一步一步地，缓缓走到了苏锦程的跟前。

苏锦程跪在地上，头埋得更低了。

莫冠清站定在他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他什么话也没说，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，握成了拳。

然后，卯足了全身的力气，冲着苏锦程的脸，狠狠地就是一拳。

“砰。”

这一拳，又狠又准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苏锦程的左脸上。

苏锦程的脸被打得猛地歪向一边，嘴角瞬间就见了血。

院子里，响起了一片惊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