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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余:“真的假的,你梦到什么了?”

祁让说:“我梦到一个小姑娘,她叫我父王,长得跟我一模一样。”

晚余:“……”

这人怕不是想闺女想疯了。

……

晚余确定在京城待产后,祁让便将梅夫人接到了王府,让她每天陪着晚余,不必再跑来跑去。

顾夫人和晚余也算是旧识,和梅夫人又是好姐妹,听了徐清盏的怂恿,便三天两头往王府跑,换着花样给晚余做好吃的点心,和梅夫人一起给晚余传授育儿经验。

静安太妃没生过孩子,没什么经验传授给晚余,便张罗着给小宝宝做鞋子裁衣裳。

乌兰雅和她母亲负责给晚余安胎,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调整食谱药膳。

晚余这个当事人反倒最无事可干,每天就是吃喝玩乐睡大觉。

沈长安时常带着齐姐姐来看她,徐清盏闲暇的时候也会来坐坐。

祁望的后宫暂时没别的妃嫔,皇后一个人在宫里无聊,也经常来王府凑热闹。

皇后家教好,知书达理又才情出众,晚余很喜欢她,妯娌两个相处十分融洽。

祁望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月,确认祁让不会再回金陵,就开始缠着他要他兑现承诺,说反正他要在京城陪晚余待产,哪也不能去,不如趁这个时间替他看着朝堂,让他出去溜达一圈。

祁让狠心拒绝了他,说自己要陪王妃,没空管他的事。

祁望就哼哼唧唧装可怜,说自己这个皇帝多悲哀,从小到大几乎没离开过京城,说起来是天下之主,却连自己的天下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。

诉完了委屈,又拿皇位诱惑祁让,说祁让没当过皇帝,正好借此机会过一把皇帝的瘾。

祁让嗤之以鼻,说自己不稀罕。

祁望无计可施,只好使出他的杀手锏,祁让不答应,他就哭给他看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祁让实在受不了,只得答应了他,并贴心地给他规划了出行路线,让他早去早回,务必要在晚余生产之前回来。

祁望做好准备工作之后,在某天的早朝上宣布了此事,说自己要和皇后一起巡视疆域,体察民情,朝政暂时交给逍遥王代为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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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臣们闻言差点没疯。

之前还庆幸逍遥王去了金陵没有留在京城,这下可好,人家不仅留在了京城,还替皇上当起了皇上。

一想到江南那些被他从上到下撸了一遍的官员,所有人都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每天上朝都像是上刑场。

好在王妃怀了身孕,王爷的性子比从前温和了不少,轻易不会杀生,偶尔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谁要是和他提到孩子,祝他将来得个大胖闺女之类的话,他的心情就会格外的好,什么事都好商量。

很快,大家都知道逍遥王喜欢闺女更胜过儿子,便有意无意地拿这件事拍他马屁,讨他欢心,而他本人也好像笃定了王妃会给他生个大胖闺女,对于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迎合从不质疑。

然而,就当全京城拭目以待,等着看逍遥王妃最终会生下闺女还是儿子的时候,太医却在她怀胎五个月时诊断出她怀的很有可能是双胞胎。

消息一出,满朝轰动,祁让本人都傻了眼,特地罢朝一天,在家里研究晚余的肚子。

虽然不敢相信,但晚余的肚子好像确实比寻常孕五月的肚子要大。

前世的她不论是怀梨月还是怀佑安时都没有这么大。

先前他还一心想着是不是梨月回来了。

现在这是怎么回事?

总不能梨月和佑安一起回来了吧?

他知道这很扯,根本不可能,就算他重活一世熟悉的人都还在,可这些人是在他重生之前就存在的,跟怀孩子是两个概念。

他幻想梨月会回来,其实也就是单纯的幻想,至于佑安也会一起回来,他更是想都不敢想了。

患得患失了一段时间之后,随着晚余的肚子越来越大,太医也给出了准确的判断,晚余这一胎确实是双生子。

双生子怀着辛苦,生着也辛苦,祁让喜忧参半,紧急传信给祁望,让他抓紧时间回来,自己要亲自照顾晚余,没空再帮他打理朝堂。

祁望正和皇后在大理游玩,收到信就立刻动身回京,路上走了一个多月,抵达京城时,晚余的身孕已经将近八个月。

这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,祁让上个早朝的时间,雪已经下得铺天盖地,满目洁白。

紫禁城的红墙琉璃瓦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中,高高低低的殿宇如同缥缈仙境。

祁让行走其中,恍惚想起前世和晚余一起经历的每一场雪,想起每年初雪被晚余挂在柿子树上的许愿香囊。

往事历历在目,爱恨情仇,悲欢离合,全都掩埋在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之中。

他突然疯狂地想念晚余,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,想要把她拥入怀中。

孙良言说皇上的队伍已经到了京郊,问他要不要去迎接,他只说了声让别人去,就坐上马车,急急忙忙回了王府。

他在王府门前下了车,迎着风雪进了门,绕过影壁,走过垂花门,穿过一道道回廊,踏着满地积雪走进后院,走到他和晚余居住的院子。

院子里的梨树上落满了雪,仿佛开了满树的花。

树下,晚余穿了一件大红色镶白狐毛领的斗篷,正挺着圆鼓鼓的肚子,仰头看着满树洁白出神。

斗篷的帽子被风吹落,雪花纷纷扬扬落了她满头。

祁让的心颤了颤,忽而想起前世乾清宫的大雪里,他望着她满头的洁白,幻想着她老了以后是什么模样。

后来,他没有等到她老去,便早早离她而去,她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,他也不得而知。

还好他回来了,这个遗憾终于可以弥补,他终于可以陪着她,从少年到暮年,从青丝到白发。

“晚余!”他唤着她的名字,在漫天飞雪中走向她。

晚余闻声转头,看到他的瞬间,神情有片刻的恍惚,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
“晚余……”祁让又唤了她一声。

她就像入定似的,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祁让察觉到她的异样,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,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:“怎么,不认识我了?”

晚余在他怀里呆滞了一会儿,仿佛冻僵的人被温暖的怀抱融化,逐渐恢复了知觉。

“祁让……”她梦呓般唤他的名字,从他怀里退出,伸手去触碰他被风雪冻红的俊颜。

“祁让……”她又叫他,双手捧住他的脸,一滴泪从眼角滑落。

祁让忽然意识到什么,心扑通扑通快跳了几下。

“晚余,你怎么了?”他伸手抹去那滴泪,试探着问道。

晚余摇头:“没事,就是做了一个梦。”

“什么梦?”祁让问。

晚余说:“我梦到你老了之后的样子。”

“什么样子?”祁让又问。

晚余抬眼望向他满头的雪白:“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
祁让怔怔一刻,眼底闪过一抹无法言喻的期待与忐忑:“还有吗?你还梦到什么了?”

晚余迟疑了一下,靠在他肩上,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上:“你之前不是问我孩子叫什么名字吗,我梦到了两个好名字,你想不想知道?”

“想。”

“那你跟我回屋,我写给你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祁让似乎明白了什么,和她相视一笑,伸手揽住她的肩,两人依偎着往廊下走去。

身后,大雪纷纷扬扬落下,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,每一步都是岁月的印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