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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一个爷爷,半点不脸红。

阮邛也惯着她,让丫头坐在腿上,想吃什么,要是手不够长,就直接跟他说。

秀秀坐在老爹右手旁。

宁远原本想去霸占左边那把椅子,只是屁股还没坐下去,就给阮邛瞥了一眼,只好悻悻然的退而求其次。

晚饭过后,阮邛亲自领着一行人,去往山腰那边,那里修建了一排宅子,原先是打算等到龙泉剑宗壮大之后,给核心弟子住的。

一一妥善安置。

很显然,轮到宁远的时候,阮邛又当做没有这么一个人,自从到了神秀山,年轻人就屡次碰壁。

关键还说不了什么。

阮秀看在眼里,但她也从不替自己男人说一句好话。

就连裴钱,在收了喜钱红包,都把师父抛之脑后,欢天喜地的住进了新宅子。

小姑娘摘下佩剑,在几间屋子串门,跑来跑去,最后带上师妹宁渔,两人偷摸上山,在崖畔那边看云海,黝黑的小脸上,幸福满溢而出。

半晌,看过了风景,裴钱又觉得有些乏味起来,低下头,视线注意到脚下崖壁,有一大片凸起的石块,便用手肘戳了戳师妹,“渔儿啊,那是啥?”

“上面好像有字?”

宁渔回过神,循着视线望去,只是角度不好,一样看不见什么,见裴钱卷起袖管,跃跃欲试,她赶忙死死拉住她,皱眉道:“师姐,这么高跳下去,你疯了?”

裴钱往下瞅了瞅,豪气干云道:“这才哪到哪,以我四境武夫的体魄,就算没站稳,摔了下去,最多也就断几根肋骨而已,你要是怕,就在这边等着,我看完了那几个大字,回头再告诉你。”

宁渔愁眉苦脸道:“那师姐你要多加小心,千万别摔死了,我可不想做什么大师姐。”

裴钱连呸三声,没好气道:“大过年的,说什么丧气话。”

话音刚落,黑炭丫头重重跺脚,踩碎脚底大石,而后纵身一跃,灵活得像个山魈猴子,五指抵住崖壁,就这么滑了下去。

一身拳意,倾泻而下,云海随之消散一空。

龙泉剑宗,神秀山,常年云遮雾绕,一面山清水秀,一面壁立千仞。

崖刻“天开神秀”四个大字。

……

山腰,一行三人,踩着月色,渐次登高。

顺序很有意思,父女并肩在前,身后七八级台阶,跟着个拎壶喝酒,模样俊俏的年轻人。

不再是大髯剑客了。

宁远倒是挺喜欢胡里拉渣的,只是在临近神秀山时候,被秀秀说教了一通,只好用剑气刮掉了胡子。

总要收拾收拾,去见老丈人。

宁远还是老样子,背负长剑,喝着小酒,然后竖起耳朵,仔细倾听前面两人的对话。

其实俩父女也没说什么。

直到临近山巅,在一座凉亭落座之后,阮邛方才开口,问起了那些积攒好几年的言语。

宁远独自找了个角落蹲下,离着凉亭有些距离,倚靠青竹,闭目养神,好像要将月色与光阴,都留给那对久别重逢的父女。

凉亭内。

阮邛板着脸,以审视的目光,对闺女上下打量,后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,眼珠子一转,便学着小时候的模样,挽住老爹的胳膊,一阵撒娇。

给宁远都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他都没这待遇。

阮邛却不吃这一套,面无表情,开口道:“秀秀,伸出手来。”

阮秀乖乖点头,老实照做。

汉子撸起闺女的袖管,单指在上面划抹几下,纤细手臂上,随之浮现一道极为细小的红线。

阮邛这才松下一口气,转过头,看了眼那个喝酒的年轻酒鬼。

好像是在说……

算你小子管得住裤裆。

阮秀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。

远处,年轻人暗暗抹了把汗。

他娘的,真是庆幸,还好老子不是什么淫贼,没有提前把秀秀给吃了,如若不然,恐怕这会儿的自己,少说都给她爹砍了好几剑了。

阮邛心直口快,直接问道:“跟这小子结为道侣了?”

阮秀小心翼翼的回了个嗯。

想了想,她又急忙摇头,补充道:“爹,还没呢,算不上什么道侣,只是我跟他……呃,互相之间,有那么点好感吧?”

阮邛没好气道:“道侣就道侣,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如果只是心生好感,那怎么在牛角山渡口那边,还牵上手了?”

阮秀小声道:“爹,只是牵个手而已,算得了什么嘛,再说了,别以为我不知道,小时候我听风雪庙前辈说过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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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娘在嫁给老爹之前,可就已经怀上了我,两相比较,我跟宁小子,已经很有分寸了。”

汉子赶忙咳嗽两声。

阮秀嘻嘻哈哈,搂着老爹的一条手臂,又开始撒起了娇。

“爹,肚子饿。”

“刚刚不是才吃过饭?”

“不好吃,不是我说噢,老爹的厨艺,这几年来,真没啥长进。”

“……那小子做菜好吃?”

“爹,你老说他干啥?”

“当年这小子就在我铁匠铺蹭吃蹭喝,现在到了神秀山,还是蹭吃蹭喝,这也就算了,还带了那么多张嘴,我就不能说两句了?”

“哪能这么说,您闺女能安然回家,可全靠宁小子,老爹,你可能不知道,我们来的这一路上,遇到了多少妖魔鬼怪……”

“得了吧,你这个上五境,还轮得到他一个元婴境来护道?”

阮秀一把推开汉子,两手叉腰,拧眉道:“总之老爹就是看不上他呗?”

此前一直很是硬气的汉子,见闺女这副模样,顿时又泄了气,咂了咂嘴,撂下两字,“再议。”

竹林下,宁远差点笑出声。

只是等他再次竖耳聆听,却什么也没听见,扭过头,才发现凉亭那边,已经被阮邛圈禁了天地。

宁远又开始犯起了嘀咕。

拱人白菜,非易事也。

片刻之后。

一袭青裙出现在他身边,抬腿踹了他一下,宁远回过神,连忙起身。

阮秀轻声道:“我爹那边,暂时没给个准话,不过也没如何反对,宁小子,接下来,可就看你的了。”

宁远问道:“怎么个意思?”

“要我如何做?聘礼吗?”

“有的有的。”男人反手摘下背后长剑,“早就准备好了,太白够不够?拿仙剑做聘礼,怎么都应该够了吧?”

奶秀气笑道:“剑修的剑,不都是第一个媳妇儿吗?拿去当聘礼,你用什么?”

宁远恬不知耻道:“怕什么,只要成了亲,那就是一家人,以后我要用剑,难不成咱爹还会不给?”

阮秀一脸无语。

她扬了扬手上的一把钥匙,率先走下台阶,头也不回道:“走吧,我爹给你准备了住处,我这就带你过去。”

宁远快步跟上,顺便瞅了眼凉亭那边,见阮邛已经离去,于是色心大起,便鬼使神差的,伸手揽住了青裙姑娘的细腰。

阮秀停下脚步,脸庞微红,“胆子这么大,不怕我爹砍你?”

宁远点头道:“怕,但总要试一试,总要知道咱爹的一个底线在哪,由此,我再循序渐进。”

阮秀撇撇嘴,“一口一个咱爹,你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,刚刚在山腰那边,你怎么没胆量喊他爹呢?”

宁远忽然将手掌往下,在她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记,怒道:“媳妇儿,我跟你爹,你到底帮谁?!”

阮秀昂起脖子,“当然是我爹啊。”

男人叹了口气。

岂料下一刻,阮秀就伸出手来,凌空虚点几下,压低嗓音,小声道:“臭小子,我起了小天地,隔绝了视线,但是我爹能不能看穿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

宁远当即喜笑颜开,搓手道:“所以我现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?”

奶秀羞赧道:“最好收着点,万一呢,要是我爹看见了,后果咋样,你不比我清楚啊?”

宁远一脸纠结。

阮秀双臂环胸,故作冷笑,“呵,就这啊,来了神秀山,以前欺负我的那股狠劲呢?去哪了?”

宁远没说话,置若罔闻。

只是年轻人忽然走下一级台阶,蹲下身,转过头,拍了拍自己后背。

阮秀轻哼一声。

她倒也没继续装,理了理裙摆,而后身子前倾,就这么趴了上去,两手抱住男人的脖颈。

最后神秀山上,深夜时分,宁远背着心爱女子,踩着一级级台阶,缓缓下山。

两人很有默契。

下面的男子,每走两步,就故意把身后之人,抬升些许,上面的姑娘,也会十分配合,用胸脯紧贴他的后背。

美不胜收。

脚步踉踉跄跄,两人面色,浅红转深红,大抵天底下的有情男女,或多或少,都会有如此画面。

一名魁梧汉子,蓦然出现在台阶顶部,双手拢袖,静立无言,就这么看着那对年轻男女。

其实很早之前,阮邛就不对他有多少芥蒂,只是为人父者,对于闺女,特别是终身大事,总是愿意多去想一想的。

理该如此。

汉子身形寂寥,眼神浑浊。

遥想当年。

多少年前了?

约莫二十年前吧,风雪庙中,也曾有个年轻剑修,背着心爱的年轻姑娘,一路吵吵闹闹,下山而去。

人间这块三分地,好像总是在上演一出又一出,已经演过无数次的戏,年复一年,新人作旧。

新人总会作旧。

但是总有新人。

……

过了山腰,到了山脚,宁远有些依依不舍,可还是只能把阮秀放下,嘀咕问道:“秀秀,咱爹给我的那把钥匙,开的是哪间屋子的门?”

阮秀抬了抬下巴,指向山门那边,“喏,就那儿,我爹让你先在这看门,对了,这里还有个熟人,不会让你太寂寞。”

话音刚落。

就有一位邋遢汉子,循声走出门外,招了招手,咧嘴笑道:“宁大剑仙,这儿呢这儿呢!”

郑大风笑容灿烂。

宁远一脸吃了屎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