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9章 回家的路 （2 / 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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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几乎窒息，血泡在嘴里翻滚，却依旧在唱。

“圣——光——永——恒——”

声调破碎，甚至无法称作为歌，但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他用生命挤出的火焰。

当第四线完成，莱因哈特的心跳一度停止。他的头猛地歪向一边，呼吸断绝。

石窟里一片寂静，所有人屏息。

下一瞬，他猛然坐起，胸口的圣痕彻底燃起，一道金色火焰冲天而起。

他的眼睛完全被光覆盖，发出沙哑的低吼：“我看见了——圣光！”

那一刻，连瓦勒里安都微微退了一步。

烙印并非只是力量，它也带来疯狂。

莱因哈特站在石台上，胸口的光焰灼烧空气，他却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裂痕，竟露出满足的微笑。

“再刻……给我再刻！”

“我愿意用百次痛苦，换一次圣光！”

他的声音让人心惊，却也让在场的骑士们血液沸腾。他们看见了力量，看见了“凡人”也能超越血脉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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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一个又一个骑士自愿躺上石台。

他们的身体在骨刻针下扭曲，血与火混合，圣痕在他们的骨血中燃烧。他们哭喊、哀嚎，却又在痛苦中高唱圣歌。

石窟仿佛成了一座炼狱，却同时也是一座充满力量的教堂。

整个过程只有寥寥几人能够活下来。

有骑士在第三道线时彻底焚体，身体化作光灰，消散在空气里。

也有人在痛苦中失去理智，咬碎自己的舌头，却依旧笑着倒下。

玛拉修士泪眼婆娑，却依然唱着圣歌为他们送行。她明白，这些死者的血，会成为幸存者的燃料，让他们增加一丝丝的成功率。

瓦勒里安冷冷记下数据，每一个死者的失败原因都被记录在册。他的眼神里没有哀伤，只有计算，因为只有绝对的冷静才能降低死亡率。

“记住，他们的死亡，不是徒劳。

每一个灰烬，都是通向圣光的砖石。”

七日七夜之后，近百名骑士完成了圣痕烙印。

他们的身体满是裂痕，精神游走在疯狂的边缘，但他们的战力远超往昔。

他们不再是普通的残军。

他们是被圣痕刻印的狂徒，每一剑都带着火焰，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。

当他们齐声高唱圣歌时，石窟的穹顶似乎真的被撑开，一道光柱直冲夜空，照亮了废墟上的世界。

——这群先驱者的圣痕试炼，真正完成，他们的死亡为后来者增加了存活的希望。

石窟顶的裂缝像一只未愈的伤口，夜风从那里渗进来，带着碎石粉与月色。烛台燃到最短，蜡泪层层叠叠，如同一座小山。地下的空气仍旧发烫，却又冷得钻入骨头缝隙，这一刻像把炭火塞进雪里。

瓦勒里安命人把第四稿仪式图钉在每根立柱上，粗黑的“歌律、血律、痛律”三字在火光下时明时暗；“回音井”的符号被他圈出三道重线，旁边写着一行细字：“以歌为梁，以痛为钉。”

合唱队被放回到石窟前厅，那里空间更大，回声更远。玛拉把最年幼的孩子们安置在石阶上，让他们学最简单的两句“守拍词”：“一二三四，吸；一二三四，吐。”她解释说：“别想太多，你们不是唱给神听的，你们是唱给自己听的，让自己的身子找到回家的路。”

卡洛恩背靠石壁，木腿斜斜立着，像一根多余又必需的支柱。他手掌按在胸口新生的圣痕上，感受那一点光，只是这光像一只缩成团的小兽，随着外头的拍律，一起一伏。他喉咙里跟着哼，没词，只有调。塞琳把断刃横在膝上，盯着烛火的尖，像盯着一个随时会跑掉的东西。伊利奥则坐在最前排，双手插在披风里，整个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弓。